pinewine已末

已经快要完全不能控制自身的行为了。
有读童话的兴趣。
没有办法将脑海中的文字化为现实。
在现实里有些逝去的事物已经不再
属于我了。
但经常会出现往事重现的错觉。

【双黑】飞行 航行 旅行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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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剧情依旧走《喜福会》。中也的童年回忆预计下一章完全结束。久等了,本来打算周六发的,但是由于我愚蠢的弄丢了身份证,导致当时没有写完。
原创人物……几乎全是啊!私设也多……(你够)大家就看着中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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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这是你想要的那幅广告画吗?我偷偷要来了。”
“画的真漂亮,还是新涂的水彩,也难怪你会喜欢。上面画了火车呢。”
“嗯?你还没有见过火车吗?啊……等到巴黎以后,你会见到好多好多新东西,还有吃的,各种各样的甜食,烤出来的大块的肉……以及这个,是旅行的广告,具体来说就是号召大家外出旅行。你看那个画中的夫人不是带了很多箱子吗?还打着阳伞,等到巴黎后,在周末时经常能看见这样的图景,大家都去乡下玩了。”
“中也想去旅行吗?等到巴黎后我……你跟着老爷一起去吧,老爷会带你去的。”
“我?不,不,我留在家里,妈妈不喜欢人多的环境,会头晕的,一头晕就得请医生啦。”
“这儿还有一张……你看这张!是新出版的小说海报。叫《月中人》,是现代很流行的题材,是讲旅行的。巴黎人真的很喜欢旅行,每年去美洲,去非洲的都不在少数,只要有钱,哪里都能去。”
“这本《月中人》讲的是一个贵族,被坏人流放到荒岛上,于是他驾驶了一辆由天鹅拉的马车,逃到月亮上去。中也,在巴黎,人人都相信,你能买到前往月球的火车票。你看上一张海报上画的,贵妇人身后的车站开出了一列火车,那火车直接飞上天空,向月亮飞去了。”
“中也有一天也会飞上天空的,你知道现在已经有人飞上天空了吗?几年后,你说不定也能飞上天空的……天热了,今晚我们去甲板上走走吧。”

船被海浪吹的摇摇晃晃,甲板上很凉爽,太阳到海面以下歇息了,仅留下天边的一条单薄的绯红色的光边。海浪里的腥味被船的柏油味掩盖。中原夫人把中也带到了船的桅杆边,中也在海上望着明月升起,繁星逐渐被点亮,一粒一粒的银白的星星像银沙子撒在黑绸上,海水在这个时候发出呜呜的鸣泣,中原夫人给他讲了安徒生的童话。夜色渐深,当船舱里的灯火变的硕大明亮时,他们就得回到船舱里去睡觉了。
中也看着中原夫人在灯光下的脸,觉得她非常年轻,中原夫人有着典型的东方风格的脸:圆脸蛋,单眼皮,眼睛很黑,头发细密顺长。她在面部唯一一处和中也相似的地方是她的嘴型,她的唇色很浅,在橙黄的灯光下甚至被染成了橘黄。中也的也是如此,薄嘴唇。
她在中也面前自然的拉松了背部的缎带,脱下了胸衣,她一点儿也不感到羞耻,中也是从她身体里生长出来的,她没有必要对中也隐瞒什么。中也看着她的身子,恍惚间发觉:他和她母亲相像的地方不在长相,而在身形和骨架,坚毅有力度的骨架。她对中也说,你比我更适合穿西服,不过得定做,你要穿着合身的衣服,人人都会说你是个贵族少爷。

两周以后,他们从渡轮上下来了,换了游轮在塞纳河上走。游轮停靠在了巴黎的港口边。中原夫人带着中也下了船。中也记得那是一个阴天,空气里湿漉漉地夹杂着泥土的味道。他和妈妈在岸口等了很久,中原夫人一直不离开,她拒绝了无数拉生意的马车夫,像一座大理石雕像那样站在港口,帽子上插的蓝色尾羽随风飘扬。她把中也揽在怀里,皱着眉,沉默寡言。
中也很有耐心的陪着她一起等着,但是直到中午,人都散尽了,除了不断来拉生意的马车夫,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中也疑惑地看着中原夫人,她的脸色很差,最后,她轻轻地说:
“没有人来,他们一个人都没有派来接我。”
最后她自己叫来了马车,让马车夫帮自己把行李搬到车上,在上车前又买了一个小贩的报纸和面包,她带着中也歪进车里坐好。把面包掰成两半,递给中也,让中也拿着硬外壳吃里面柔软的面包芯。而自己却困倦的靠在马车的座位上捏着报纸,没有看,一动也不动地望着窗外。
中也看出了妈妈的异常,他尝试不断去询问中原夫人巴黎的事情,街景,招牌,煤气灯,行道树,橱窗,玻璃门,铁栏杆。但是中原夫人只是回答说,中也,我不知道,抱歉,我太累了。

马车在一处带花园的豪宅的门口稍作停顿,花园的铁门马上开了,马车驶进去,经过了一道拱形的花栏,在豪宅的门口停下。一个黑皮肤的女仆跑了出来,见到中原夫人和中也,满脸堆着笑说:
“夫人您来了!真是辛苦您,太对不起了,老爷和太太去郊外打野兔了,回不来,所以没有派人去接您。唉呀!这是小少爷哪!长的真好,老爷心心念念很久了,快请进吧夫人,我让人给您烧水。”
中原夫人没有表态,只是对女仆说:
“麻烦帮我叫让大夫来,我头疼。”
女仆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她一面应答着,一面引他们到屋里去。中原夫人拉着中也直径进了宅子,上了金碧辉煌的楼梯。她踏着洛可可式的地毯,推开了二楼一扇厚重的门。
房间中央是宽大厚重的一张床,那张床挂了深色的帐子,四个角垂了金色的流苏,床四角上雕刻了花朵和藤蔓,四只床柱做成了兽脚的形状。光是这张床,就像个小房间。她把中也抱上了厚实的床垫,让他坐着,歇一会。
中也望着那富丽堂皇的房间,反倒恐惧起来。他觉得很奇怪,很奇怪,他觉得自己不像是在一个正常过日子的房间,反倒是像阿拉丁落入了取神灯的光怪陆离的地下世界。这间房间装饰的虽然豪华,但并不舒适,它太张扬,太艳丽了,所有的装饰都是锋利带刃的,那金色的阴影像是蛇微微张开的口,眼花缭乱,他有点胆怯,几天的奔波又让他倍感劳累,他倒在那豌豆公主式的高床上没一会儿就不自觉的睡过去了。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黄昏了,他还没睁开眼,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烟味缭绕在他周围,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却不见一人,随后,隔壁传过来医生的嘱咐:
“行了,夫人,您身体很健康。”
接着是开门的声音,金属碰撞的声音,收拾东西的脚步声,有人从隔壁房间离开了。这时,中也听见有女仆在窃窃私语:
“夫人,您换个大夫吧,这个老家伙什么也不会,他只会给您开鸦片止头晕。您趁早换个大夫把病给根治了吧。”
“没关系的,找大夫太麻烦了,让大夫很好,能治我的病。”
随后这个声音停顿了一会儿,问:
“中也醒了吗?”
“还没有呢太太,他睡的可熟了。”
“让他睡吧,他今天累了。”
“好的,夫人,晚餐几点开饭?”
“再过一会儿,你拿几块酥饼和一杯牛奶上来,放到我的床头柜上,中也醒来后饿了他会去吃的。”
“好的,夫人。”
中也听见女仆已经走了,他翻身下床摸索着打开了通往隔壁房间的门。
“咚!咚!咚……”
中也被钟声吓了一大跳,他看见门口处的一尊大理石黒柱顶端突然冒出了一对陶瓷人偶,一位绅士牵着一个贵妇人踩在转盘上和着钟声跳了一圈舞,然后又重新落回黑柱里不见了。
“妈?”
“中也?醒了吗,你等一下,我带你下去吃饭。”
中原夫人看到中也进来,她正在桌边把剩下的鸦片用纸包好,然后她把纸包放进的五斗柜里。她换上了一身深色的衣服,样式很老,衬着她霎时也不再年轻了。她脸上的阴影被扩大,加深,原来并不存在的皱纹暴露无遗。中也看着她,一时竟然无法接受,他看着中原夫人,心里突然非常委屈,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夺走了,他对着中原夫人说:
“你换回来,你这身衣服不好看。”
中原夫人看着中也,然后低下了头,她咬了咬嘴唇,然后摇头说:
“我不能,中也,我良心过不去的。”
“不!你换回来!”
中也突然觉得自己的东西在被潜移默化的被夺去,被侵蚀,被这个地方给吞噬。中原夫人走进中也,像一架冰冷苍老的黑色骨骸被拖上海岸,可当她蹲下抱住中也时,中也又发现,她的手是滚烫的,干燥的,她的心和自己跳的一样快。中也发觉这一点时,他拉住了妈妈的手,和她去了餐室。等他到了下楼的时候,连中原夫人身上沾染的鸦片烟味,也不那么讨厌了。
可是每一天的下午,他又会重新陷入对对妈妈的恐惧中。原因是下午茶,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喝茶的时候,中原夫人坚持要换上传统的服装,一本正经又尴尬万分的和其它的访客一起开茶会,中也看着那些贵妇人穿戴时尚,自己的妈妈却这样老气横秋,顿时痛苦起来。他那时在花园里玩木球,贵妇人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他很不舒服,一瞬间他觉得这个原先在日本的时候是如此之相似。他觉得自己玩的不是木球,而是笼中眼,而且是由自己扮演那个被围绕在中间的鬼。目光和流言围着他转,他那时还听不懂法语,但却能感受到嘲笑的恶意。

在这一周的周末时,中原夫人的丈夫回来了,因为他要赶着去做礼拜。但他回来时,还带着仆人口中说的“太太”。
中也这下子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外婆和舅妈要这样狠毒,这样恶劣的对待他和他的妈妈。他突然间也明白了为什么妈妈要穿着深色的服装,也明白了为什么仆人需要如此细致的区分太太和夫人两种称呼。
他的妈妈,并不是她丈夫的妻子。不,甚至那连她的丈夫也算不上,在法国是没有妾的,只有情人,只有情人的名分。他也不能算庶出,只能是私生子,他和他的妈妈什么也没有。

他在他的爸爸回到家时,见到了那个女人和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很胖,大家称呼他为雅克老爷。雅克老爷年岁已大,他从马车上下来都气喘吁吁的,他的正室夫人和他年纪相当,身形宽大,身高很高,带着一顶夸张的遮阳帽。
中原夫人那天和中也一起过来了,她站在中也身边,一言不发。
雅克夫人见到中也后直径向他走来,中也盯着她脖子上的一串金链子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她对着中也咧开嘴笑了,中也望见了她那整齐雪白的牙齿。
她语速很快,对着中也说了什么,但中也听不懂,他对中原夫人说:
“她在说什么?”
中原夫人见状张开口缓慢的翻译出来:
“她问你的名字……”
“她说你的名字是东瀛人的名字,读着很独特……以后老爷也许会为你选一个新名字。”
“她说你很可爱……”
“她有一个小礼物送给你……”
中也这下看见了,雅克夫人把自己的金链子摘了下来,不容中也多想,就一下子给中也戴在了手上,中也把头低了下去,看着自己手上的链子在阳光下闪烁。他的妈妈在场,他不能表现出欣喜,但是他内心却还是有一点高兴的。他觉得雅克太太还是和善的人。
雅克老爷这时和善的看了眼中也,笑着对他说:
“她送你的可是金子呀,你好好保存着吧。”

可是等中也回到房间里时,中原夫人却对他说:
“把项链给我,中也。”
中也这下觉得他妈妈简直不可理喻。他想,为什么中原夫人要抱有如此大的恶意,他觉得他的妈妈嫉妒的心在疯狂的生长。不过中也没有做声,他只是别过头去,不看中原夫人。
中原夫人不气也不恼,她只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
“我不能让她用这个就收买你了。”
“她没有。”
中也扬起头说。
“不,中也,你要知道。我不嫉妒她,我这样的女人嫁给别人,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逼迫和利益。可是中也,你是我的孩子,我对你是毫无保留的。”
中也看了看他妈妈的脸,依旧柔和而坚决,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解下金链子给了中原夫人。
让他料想不及的是,中原夫人一把抓过链子摔在地下,然后用脚使劲去踩,中也惊恐地看着那条链子在地上摔出巨响,然后被踩碎成了两段,原本附在链子上镀上的一层铜锌镀层,碎成粉末,链子的铁芯丑恶的暴露在空气里。
中也呆呆地看着那段铁链。
“这是假的。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不过没关系,中也,我会让你得到所有的真物。”
中原夫人把铁链踢到一边,转身从五斗柜里取出一个小饰品盒,然后递给了中也,说:
“你打开看看。”
中也打开看见了横卧在黑色绒芯里的那条飘渺的白金项链,非常细,拿在手里和水一样,似乎能在指尖流动。中原夫人笑着对他说:
“这个送你,是真的白金。你带着这个,和我在身边是一样的。别丢掉了,中也。我待会儿给你送一顶帽子过来,你可以用它做帽链,以后这就是你的护身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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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就可以弄完回忆篇了,长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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