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newine已末

已经快要完全不能控制自身的行为了。
有读童话的兴趣。
没有办法将脑海中的文字化为现实。
在现实里有些逝去的事物已经不再
属于我了。
但经常会出现往事重现的错觉。

【双黑】飞行 航行 旅行 第二章

欧欧西慎!

之所以这篇文章更新速度会下降,如果更得太慢不要打我。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我被大学录取了!最近忙着要去帝都报道,我们学校开学早。还有,我最近的思路被现实生活打的很散,如果文章质量下滑还请大家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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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歪着头想了想,他迟疑几秒后说∶

“是那位写过德国游记的作家吗?”

“也许吧,他一开始似乎是写过这一类东西。”

宴会的喧闹声像海浪翻腾,太宰的话淹没在一片浪潮中。远处的厅堂里。乐队已经开始奏乐,庭院里的人渐渐稀少。桌面上杯盘狼藉,残羹冷炙孤零零地躺在融化的黄油中。侍者已经开始收拾餐盘,但酒还剩了很多。太宰和中也看到四下人烟稀疏,便直接上前坐在了酒桌上,肆无忌惮的取酒喝。中也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加了几块冰。他若有所思的说∶

“他的德国游记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可惜到后面他再没有类似的作品了。”

“我倒觉得这家伙简直是在败坏文坛风气,吊死他也不为过,你如果看过他写给日报的新通俗小说,你会认同这个观点的。一塌糊涂,纯粹是为了骗稿费写的。”

“啊,我看过,那篇确实是糟糕透顶。”

中也还在继续为自己倒酒,这次还是香槟,气泡酒在细长的玻璃杯中腾升,中也喝的面色颓红,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言辞开始激烈起来。太宰诱导着他继续往这方面发展∶

“据说他私生活很不检点,他可不是您说的那一类人的典型吗?”

“唔,你说的不错。在温柔乡中过醉梦生死的日子是写不出好文章的。而且,那个玩弄女人的家伙简直是人渣啊。”

太宰心中欣喜而满意,他狡猾地为中也倒了杯白兰地递过去,同时自己喝的是红酒——看热闹的人不想自己喝醉而呈现出丑态。中也接过了白兰地,还与他碰了杯。他们并排坐在桌上看着油腻的餐盘堆在草地上,深夜的星光璀璨,庭院烛火阑珊,但煤气灯还亮着,玻璃纸折的小玩意还亮晶晶地反着光。

中也抬头看着着煤气灯的光逐渐飘邈融合在空气中,露水的芳香像一双轻柔的手臂托着烛光和灯光到深蓝紫色的夜空中心,和星星混在一起。一切的香气,奶油的,炙烤肉类的,割过青草后的,露水的,胭脂的,酒的,都被捣碎了,被上帝用双手飞快地搅拌在一起,像是搅和面粉和清水那样,揉成一团。深夜的露水要下来了,像是天上的银河漏了一块,滴滴答答的往下漏星辰。

中也喝的酩酊大醉,他开始和太宰把巴黎的文坛逐个骂了一遍,骂的酣畅淋漓,痛快犀利,中也已经撕下所有的阿谀奉承,任由酒精带着自己飞向天空。太宰并未喝醉,但他和中也一起兴致勃勃地骂着,活像他当年坐在路边和喝醉的酒鬼那样咒骂人事间的种种。太宰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这样轻松过。他们骂了一圈人后,最后又骂到了太宰治的身上。他们到最后爽快的得出一致结论∶太宰治是当代文坛的人渣,毒草,废物。

中也喝到最后神志不清地开始前言不搭后语,他吐出的词汇断断续续,毫无关联。太宰仔细听着,不再说话,这些简单的词汇,似乎在描绘一幅古老的童话。

“妈妈…妈…小时候…我…巴黎……买得到……火车票…票…去…那里…对…那里,月亮。”

太宰捏着中也的肩轻轻摇了摇,中也迷糊地想要伸手去抓太宰的手腕,但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抓到。他喝醉了,是巴黎人典型醉态,过不了多久他有可能会全身瘫软地滑到地下去。太宰倒了杯冰水给他说∶

“你喝醉了。”

中也使劲揉了揉太阳穴,拍拍自己绯红的脸,然后他接过冰水一饮而尽,打了个激灵,清醒些许。他逐渐又能够分清夜空中的星星和庭院里的烛光的区别,他觉得身上发冷,看看周围的园林都淹没在了黑沉的夜里,他感到自己今天待在宴会上特别晚。这样的感觉突然激起他良心的不安,某种源于童年的习惯在拉扯他的思绪,他觉得这是他应该回家的时候了。这种直感甚至要早于神智清醒,几乎是他的一种本能的反应,潜意识自主地引导他完成。

他总算是清醒过来,他渐渐能明白自己肩上的触感是他身边的人带给他的,面前人卷曲的黑色短发从黑暗中剥离开,不再是灌木的一部分,还有他深棕的眼睛,也从夜空当中分出。他愣了几秒,看着太宰的脸呆滞地停顿了一下,然后他的第一句话是∶

“我没喝醉。”

太宰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随后他噗嗤一声笑了,松开他一直捏着中也的肩的手。他看着中也强装无事的样子,觉得这家伙实在太好玩了。太宰附和着说∶

“好了好了,你没喝醉。所以,你把刚刚的那个故事重新讲一遍好吗?”

“哪个故事?”

“巴黎,火车票,月亮。”

中也的脸突然一阵惨白,他睁大眼睛,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他突然被扔进了冰冷彻骨的海洋中,浑身动弹不得。他伸手扯住了太宰的胳膊,拽的很紧。太宰看着他的表情急剧变换,吃了一惊。中也急切地对太宰说∶

“我刚刚说这个了?”

“有什么不对吗?”

中也平静下来,可是一种疲劳的怠惰感慢慢浮现上来,已经是深夜了。背后的大厅中笙歌不断,笑语频频,气氛似乎很高昂。但他们坐着灯火阑珊的庭院里,与人世间隔着一片浓稠的黑暗,夹杂着星光和露水。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他对太宰说∶

“可能我真的喝多了。”

语气中带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悲戚之情。但随后,他松开了手,转而笑着对太宰说∶

“还好,我觉得身上还好。老兄,和你在一起喝酒真是痛快,我有好久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了。您叫什么名字啊?”

太宰看着中也发自肺腑的笑容,内心轻轻地嘲弄了一番自己,留下一个苦笑的讯息,同时诞生了一个愈发坚定的信念。他深吸一口气,因为接下来是戏剧性的时刻,他可要好好表现。于是,太宰露出了他温和,虔诚,友好的笑容,仿佛是从月亮上来到地球的月亮先生,不知道人类的荒诞与虚伪。他凑上前,压低声音,对中也一字一顿地说∶

“亲爱的中也,我就是太宰治。”

太宰说这话时微笑着闭上了眼睛,他没有看见中也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先是红一阵,白一阵,然后发青发紫,往崩坏的深渊堕落而去。中也的脸上在经历了难以置信的一刹那表情后,很快被暴怒的阴霾给覆盖了全部的脸庞。

被骗了,被骗了,被骗了……无论是谁都不能相信吗?

记忆中的一幕,那只包裹在绫罗绸缎中,浮肿至青的手最后一次摸上他的头发,在那之后,滑过脸庞,轻轻垂下,死去了。

有个声音在想要对他说什么,但最终在发声之前就消亡了。

随后,太宰觉得眼前一瞬间布满香槟好看的淡棕黄色的气泡,像是柔和的阳光炸开在他眼中,浪漫迷人。与周围的黑夜形成强烈的对比。香槟的甜味从头开始,滑过眼睛,到脸颊,到太宰上扬的嘴角。接着,是一声划破寂静的大喊∶

“你!个!骗!子!!”

太宰的脸上紧接着挨了一拳,他被中也用香槟泼了一脸后又被他打翻在地,桌上的玻璃酒杯随着他一起噼里啪啦的砸在草坪上,昂贵的酒在桌布上四溢流淌。他在草坪上睁开眼睛,看着中也正跨坐在他身上,一张脸气的变了形,牙齿咬的咯咯响,他扭曲的面孔下是无边的怒火。中也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把他像提线木偶那样拎起上半身,抡起拳头凶狠地向他砸过来。

太宰急忙一闪,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中也的手腕,试图压过去。中也在暴怒之下用尽全力向他挥舞拳头,扇巴掌。中也的攻击毫无章法,他是真正气昏了头。当然,酒精的作用功不可没。太宰干脆就任他出气,他只是在必要的时候防御一下。他突然觉得,他萌生了一种奇异的情感,他不讨厌这样,虽然他才不喜欢这个暴怒的小矮子。但他觉得,和这个人在一起会很有趣。

对于一个过惯了无聊日子的人,他可能接下来的日子要一直纠缠不放这个小矮子了。

真是糟糕极了哟!

他内心欢呼雀跃地想。


远处的侍者们闻声赶来,被中也的一声怒喝给吓得停下了脚步。

“停下!”

侍者们在黑茫茫的草地上伫立着不敢迈出一步,他们犹犹豫豫地想要缓解两人之间的矛盾,一个年长一些的领事长托着毛巾过来,张开嘴刚想要说点什么,他踌躇,害怕,对眼前的景象感到恐惧。太宰已经嘴角流了血,也许他的额头也被打破了,在黑夜中侍者看不清伤势有多严重。但中也压低声音说:

“你们全都给我离开!这是我的个人私事!”

这时,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劣势一方,几乎是半死不活的太宰突然间开了口,他冰冷地看了一眼乌合之众,对侍者们冷静地说:

“还没听明白吗?走啊!这是我们之间的个人私事。”

中也听到这话后气的把太宰的领子给揪到了眼前,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太宰。他阴沉地对着太宰的眼睛,太宰的眼睛看着他时倒是温和,可惜是假的。中也嘲讽地抓住太宰的头发使劲一勒,他看见太宰露出了疼痛的表情,他萌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意。他对太宰说: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没什么,中也。”

太宰看着中也扭曲的表情,笑的还是那样温和。用文坛上流行的描述,可以说他的笑像是仲夏夜湛蓝的天空,眼睛如星星般明亮。中也盯着他的笑,仿佛被毒蛇眩目的动物,太宰本身不足畏惧,但他的笑容在这种环境下突然让他联想起了另外的东西。然后,中也因此恐惧起来。

他颤抖着松开了太宰的衣领,太宰用手撑着地面,看着中也。中也身上的悲戚之情像洪水那样冲毁了一切,所有的感情,都被奔涌的洪潮中无边的漩涡给夹裹着冲下深渊,他突然觉得现在他需要回家了。

家啊。人人都要回家的。人的一生最后都要回到最初的家中。回到无尽的黑暗里。


中也没有再继续说话,他觉得身上压了千斤重的磐石,压得他快要窒息了。他挣扎着扶着桌子起身,叫侍者把自己的风衣拿来。

太宰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蹒跚地离去。太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二话不说跟了上去。但他没有再和中也说话搭讪,他在中也后方走着,一直跟着中也。中也的背影逐渐融合在夜色中。

中也在外面叫了一辆马车。现在是深夜一点半。他的身影消失在马车宽大的车厢里。

太宰在深夜的寒风中手插着衣服口袋站在路边,看着中也乘坐的马车逐渐消失在黑夜的尽头,宛如晚会上最后一个音消失在了空气里。

太宰叫醒了门边的马车夫,他正在酣睡,太宰对他说∶

“紧跟好前面那辆车。我给你双倍的小费。”

最后太宰发现中也在一处偏僻的小地方下了车,令他吃惊的是,中也并没有回他们家族在香榭丽舍大街的房子。中也下了车,马车夫恭恭敬敬地向他鞠了一躬,然后驱车走了。接着,小房子的门开了,从漆黑狭小的楼梯上,房东端着银质的烛台下来迎接他。中也的面孔照亮在银烛台的光亮下,显得格外白皙。他歉意地对房东说了些什么,房东摇摇头和善地让他进去。随后两人的身影和烛光一起滑进房门后,不见了。

太宰在车驶进小巷子之前就先结了账,下车在黑暗处尾随。他在一片坑坑洼洼的泥泞地中看着中也回到房子里。他抬头看着二楼罗密欧式的小阳台后拉着一道窗帘。不久后,窗帘背后的房间灯火亮了,有窸窣整理的声音传来。在声音逐渐消停后,房间的灯光消逝了,像是一朵花凋谢在了夜空中。

晚宴结束。

太宰治转身回家。只是太晚了,他再也没叫到马车。于是他吹着夜晚的寒风,沿着河岸回到家里,那时时钟已经指向了四点整。

但在当天的黎明,太宰思如泉涌,他感到无数绝妙的文字在他眼前浮现,连绵不绝地跳跃而出,像是春天的竹笋在春雨的滋润下节节高涨。他感到,自己的创作时期来临了。

雅典的黑暗时期结束后,是一个人才辈出的时代。


第二天太宰在下午去拜访了中也家。但敲开房门时,房东歉意地说,中原先生去河边散步了,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太宰于是坐在中也房门前的台阶上看着云层从头顶行过。阳光柔和,小院子里的几从蔷薇开的艳丽,屋外泥泞的小路上车辙印明晰。对面的小房子挤挤地堆在一块,像是没有睡醒的孩子。

太宰看着这块小地方,觉得很舒服。如果要把童年两个字具体化,那么这地方当之无愧。所有东西都有一种笨拙但纯真的感觉。蔷薇歪斜地长,小房子不太规整,像是积木搭的,道路上的马车叮叮,卖糖和面包的小贩穿着红白条的衣服赤脚跑来跑去。

他正在台阶上打着磕睡,两个小时后,他突然间眼前一亮。那位身高矮小的旅行家,正从泥泞的小道上向他走来。太宰兴奋地趴在院子的围栏上向他挥手,仿佛他们是老朋友一样。然而中也在看清了他是谁后,一个箭步冲到院子里,扯着太宰的衣领把他往外扔,他对着太宰说∶

“你个混球怎么找到我家的?你死走。妈的,简直和青花鱼一样讨厌!”

太宰死抓着中也的手不放,他对中也认真又诚恳地说∶

“中也,我昨天一路跟过来的。”

中也疑惑地看了太宰一眼,像是在看神经病,他一边使劲抽出他的手,一边想要直接回到房子里,把太宰给关在外面。可是太宰实在是太烦人了,他像快牛皮糖那样死缠着中也,中也气的问他∶

“你吃饱喝足骗完人没事干啊!大半夜不回家跟在我后面要谋杀还是要抢劫?而且,谁知道你在不在骗人。”

“你昨天晚上喝太多酒了,中也。你昨天回家后,房东拿着银质烛台来接你,然后我看见二楼的灯亮了,又熄了。我那时才回家。”

这倒是不假,似乎是真话。想到他昨天晚上的表现,中也觉得五味交织。他的表情松动了一点,但他依然凶狠地往门前走,扬起头不去看太宰,他一面甩手对太宰说∶

“走走走!一边去。”

“中也,你仔细想想,我并没有骗你啊。”

中也拿着钥匙开门的手停下来一抖。

“那些文坛上的人包括我在内不都是这样一些混蛋吗?中也你自己也爽快的承认了这一点。我只不过没有告知我的身份而已。昨天晚上我们聊的很开心不是吗?”

中也的手停在半空中。

“还有,中也你在背后说我坏话耶。”

中也僵了一会儿,最后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太宰。太宰依然是昨天晚上那样温和地笑着,中也已经觉得理亏了。但他有种挫败的愤怒感,他下决心在今后的日子里要让太宰死的心服口服。他现在不肯服输地扔下一句∶

“你强词夺理。”

“所以我可以进去拜访你了?”

“随你便。”

中也头也不回的开了门,太宰看着中也的帽子从阳光下滑到浅褐色的阴影里,在古老的红木门边擦过,走进了这间小房子。他拉开门,露出胜利的笑容,和中也一起消失在了童话般的小屋子门后。


---tbc---


写到这里,太宰和中也的舒服日子还有一些时候。我这篇文章主要的侧重点在中也身上。

目前我看完文章后直观感觉文笔和剧情在高台跳水……我已经失去了中二的能力orz

我现在看文章会把很多不同文章的剧情混在一块,然后要翻到上一章去看这篇到底是讲什么的。大家在看我的文章时也会有类似的感想吗?我觉得我的剧情也不是很突出啊!(笑)

是换了新电脑的原因吗?感觉这次排版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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